天才作家天才梦

    说严歌苓是天才作家，一点都不算溢美之辞。她是陈凯歌《梅兰芳》的编剧、张艺谋《金陵十三钗》的原著作者、张艾嘉《少女小渔》的原著作者、陈冲《天浴》的原著作者、中韩合作大片《危险关系》的编剧，她的《陆犯焉识》正是张艺谋导演的新片《归来》的原著，在江苏文艺出版社刚刚出版的《灰舞鞋》的电影版权早已被姜文导演买走……当然她在电视剧方面的成就更是耳熟能详，广为众知：《一个女人的史诗》、《小姨多鹤》、《第九个寡妇》、《铁梨花》、《幸福来敲门》……这些电视剧有目共睹都是收视和口碑的保证。除此而外严老师还是好莱坞编剧协会会员，奥斯卡最佳编剧奖评委。其作品被翻译为英，法，日，泰，荷，西等20多个国家的文字。其长篇小说《扶桑》曾是《纽约时报》畅销书排行榜的前10名。《天浴》获金马奖7项大奖和1999年美国《时代》周刊十大最佳影片奖。《少女小渔》获亚太影展六项大奖……有人说严歌苓老师是：“中国第一编剧”，这绝对是当之无愧，论影响力和市场价值谁能比得上呢！但是严老师总是很谦虚的说：“电影、电视剧编剧和写小说对于我来说是爱恨交织的，因为影视媒介为小说起到很好的推广的作用，丰厚的收入，但作家长期从事编剧工作对写小说有伤害。比如说做编剧，每个情节都要完成一个任务，这样才能把剧情向前推动一步；每个人讲话，话里必须暗含一个动作，这个动作还要把剧情飞快地往前推进。所有这些对写小说来说是有负面作用的，因为小说的叙事通常是缓慢的，富有张力的。因此经常看到一些原本小说写得很好的作家，一旦当久了编剧，就写不出好小说了。在好莱坞的编剧像流水线，我写出的剧本也很少。”之所以对小说这么热爱，我想源于作者对自己的梦的坚持。从一名出色的舞蹈演员、军人到旅美作家，游走四方，自由驰骋，国内和海外双重生活的磨练使严歌苓本人的经历更象一部传奇。
    这次新出版的《海那边》汇集了严老师的多篇佳作，除了《扶桑》这部中篇小说外，其余大都是作者上世纪80年代末远赴“新大陆”后利用念书、打工之余以及“做英文功课裁下的边角”时间创作的以海外留学生或“新移民”生活为题材的短篇小说，《女房东》、《海那边》等长中短篇小说获得了一系列亚太地区文学大奖，《海那边》与《人寰》被文学评论家评价为“零缺点小说”。 《海那边》获台湾第15届“联合文学奖”短篇小说一等奖（1994），张大春盛赞此文是：“通俗剧的深度示范”。《少女小渔》斩获无数奖项；《红罗裙》获得台湾第17届“中国时报文学奖”短篇小说评审奖（1994），《女房东》数度入选大学文科教材；《学校中的故事》曾获香港“亚洲周刊”小说奖亚军等。《海那边》的获奖对严歌苓意义非常重大，她曾感激的说：“不光是丰厚的奖金可以无虞的生活，还给了我很大的信心，让我知道自己的写作高度在那里，更加心无旁骛的写下去。”这些海外小说笼罩着浓厚的“边缘”意识。三十岁作为大龄留学生的严歌苓也曾经象普韦格那样去挣一份餐馆工的工钱，象乔伊斯一样去谋一个小职员的职位，也差点和那勃可夫流亡初期那样零星授课，更曾象小保姆一样去做过钟点工，因为弄坏了主人的天花板而忐忑不安，可怜的赚到的一点工钱买的礼品还曾因为自己在地铁看书而丢失……正因为这种艰苦的生活磨练了严歌苓，让她的视角更加开阔，语言风格更加多样。对弱势群体的刻画，从文化和人性的角度关照边缘人生，并且不再局限于海外华人的生存困境，而是把各种族、各国家的底层人物弱势群体均纳入笔下。如《少女小渔》里的意大利老头，《青柠檬色的鸟》中的墨西哥移民，《抢劫犯查理和我》中的查理……体现了作者的世界性眼光、超强的感受力和理解力。在全球化语境中，人性的悲哀与粗鄙、可爱与可恨互相冲突、交织、融合，呈现出独特的意蕴、内涵和形态。文学即人学，消除东西方文化隔膜的最好办法就是关注人性的共通点，严歌苓无疑是目前做的最好的作家。边缘人与底层人的绝境在东西方文化的对抗冲突下所折射出的人伦困境是严歌苓所擅长的叙事艺术风格。
    2006年严歌苓的第一本英文小说《The Banquet Bug(赴宴者)》出版，此时距她踏上美国这块土地已经整整十七年过去，其中辛酸一定不是一般人可以领会。严歌苓老师不无感慨的说：“虽然移民十七年后才出版，但也算圆了我的美国梦。” 《The Banquet Bug》在美国获得了极大的成功，不仅荣获了华裔美国图书馆协会授予的“小说金奖”，更在美国亚马逊网站上被评为五星级图书，美国《时代》杂志给予整版介绍，英国BBC广播作为“睡前一本书”整篇朗读。虽然严歌苓老师获了无数的奖，但是《The Banquet Bug》的成功仍具有极大的意义，诠释了那一批的海外学人挑战自我的奋斗精神。严歌苓的这一系列的海外移民小说是历史价值、文学价值、艺术价值的高度统一，并终将在世界文学史上留下光辉的一页。
    严歌苓以自己独特的语言风格、叙事能力、思想魅力游走于东西方之间，是华人中少数多产、高质、涉猎度广泛的作家。她曾说：“对于一个作家多一些生活经历，多一种语言营养总是好的，做为一个寄居别国的人，即使一无所有，这两样永远是有的。”我想对于严歌苓这样的作家来说，不论在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对人生的忠实还原，对人性的极至探索，对爱和善良的最终追求……都将是她不断呈现给我们的世界。
    我很喜欢严歌苓老师的一篇文章《我总是依靠陌生人的善意》，里面写道：“我空手下楼，带哭腔地笑着，告诉锡克司机我的绝境，请他明天顺路来取车钱，反正我跑不了，他知道我的住处。他又是一笑，轻轻点头，古老的黑眼睛与我古老的黑眼睛最后对视一下，开车走了。”我们每个人都是在别人的善意中生活，当你给别人善意的时候，看似不经意，却可能是别人活下去的勇气。严歌苓老师不仅告诉我们残酷的现实，更告诉我们善才是人生的真谛。
 

蔡晓妮老师（左）与严歌苓老师（右）

（责任编辑：陈琪荣）